学古 | “做雅粿、缚粽球”-潮汕文化美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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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初五是端午节，每到此时，潮汕江畔水边，处处锣鼓喧天，熙熙攘攘，各村各镇无不竞逐龙舟。热闹的场景，加上那美味的潮州粽，常令游子思念不已。

记得小时候在乡下，每到端午，我都会先陪年迈的祖母去寻摘大竹叶，到榕江边挽来一些咸草，再将它们放在水中浸泡，然后开始看着奶奶如何在窗棂上绑好草绳，用牙齿咬着另一端，将糯米、花生、香肠、虾米、香菇、猪肉等撮在叶子里，三下五除二变戏法似的包出了严丝合缝、大小如一的粽子。

奶奶是揭西县棉湖镇人，以“做雅粿、缚粽球”出名，她所包的三角形粽子，无论外观，还是色香味，均十分诱人。今年端午见到从澳大利亚回乡省亲的老同学黄旭坤，他提起少时在我家吃过的粽子，叫我好一阵感动，我确是生在福中不知福。

离开家乡到外地去求学后，就再也没有见过像样的龙舟赛，再也没吃过可口的粽子。故每到端午，我都会更加怀念我的家乡和故去的祖母，怀念那锣频鼓急、奋力争抢、水花飞溅的场景和那乡土味十足的家乡粽球。

再后来，就是受不了这种折磨，我孑然一身回到潮汕，背着相机奔赴乡下，去偿还那十几年的思乡情结。因在汕头大学开设民俗课程，我决定对潮汕端午做一全面的调查，于是便起了一个大早，开始了全天候的采访。

我先遛到汕头市金新路的早市，这时，天刚放亮，但卖粽子的已不少，有个家伙在自行车后绑个铁锅，就沿路吆喝卖开了；而临街的食肆，则干脆把包粽子的现场搬到人行道上，伙计们熟练地把五颜六色的糯米、豆沙、板栗、蛋黄、花生、腰果、香肠、虾米、香菇、猪肉塞进竹叶里，扎成大小均匀、半咸半甜的双拼粽子，然后丢进街边的大锅猛煮，再捞出来已是“一球球”香喷喷的粽球；看着这些在晨光中散发着热气的、亮油油的粽子，我也禁不住买了两个当早餐，味道真不错！

潮人称粽子为“粽球”，潮语“粽”读如“壮”，俗以端午食“粽”才会身强体“壮”，谚云“未食五月粽，破裘唔甘放”，故知五月粽也为节气食品，因此潮俗今天人人要吃粽子。汕头老妈宫“双烹粽球”是潮汕的著名小吃。潮汕是国内著名的侨乡，过去潮人出洋，总得先到老妈宫向妈祖祈求平安，顺便带几个老妈宫粽球一同出海，在路上慢慢吃（因粽球不易变馊），老妈宫粽球便成了他们对故乡食物的最后记忆；能平安到达南洋，也认为是妈祖庇护的结果，于是老妈宫粽球更被附上了一种神圣的色彩。

郭朝东画

过去常可见到一些“老番客”，刚踏上故乡土地就会急急奔向老妈宫，为烧香还愿，也为一饱口福，了却相思。今天那些买粽球的人，手里大多拎着一把长有细叶带着根块的青草，原来这就是艾草。俗以端午属火，今天是“圣日”，插艾于门上，或簪艾叶于发可以辟邪；如在午时煮艾草汤沐浴，可消炎杀菌，且药效加倍。因时值五月夏至，气候温湿，疫病流行，故艾草与“使君子”“谷精籽”等草药均十分热销。“使君子”俗称“锡甘籽”，外形似小杨桃，赤褐色，剥开后有一圆形果实，以之炒蛋可以治小儿疳积；“谷精籽”状似菊蕊，乳白色，以之煮瘦肉汤可以明目。在了解这些功效之后，我也顺便买了些回家试试。

文载自《潮汕古俗》林凯龙著

来源：海滨邹鲁是海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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