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汕姿娘的乡村图书室:女人能在农村逆天改命吗?潮汕女人必看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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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丨水瓶纪元(ID:Aquarius-Era)
作者 | 朱玲玉
“过着一些很没劲的,但总体来说又是很正常的生活,她们也没有别的可能和方向。”和村里的女孩们讲述起打工经历时,吴利珠形容自己,总是“一百块钱走天下”的人。
▲吴利珠。
2014年,让吴利珠萌生回览表村创办图书室的想法的,是同乡的女孩们就都来家里找她诉苦。“那段时间我特别困扰,我很害怕,她们失恋来找我,要打工要来找我,还有各种家庭矛盾来找我。”家里窄,她没有地方可躲。她希望有个地方能让孩子们聚在一起读书,减少辍学率。吴利珠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一位致力于支持当地女性自主创业的老乡,并获得了她的支持,览表学校政教处主任吴木金也为她搬来了学校多余的桌子、板凳。村民吴飞鸿主动承担了第一年2600元的房租。绿芽基金会为这间图书室捐赠了第一批书籍,连同几家公益机构一起拨款支持图书室的运营和发展。如今,图书室已从一家扩大到三家。
“为什么以前你都是被不公平对待过来的,还要这样对待你自己的女儿?”
为减少辍学率,图书室和助学机构根与翼合作,针对览表村的贫困儿童给予助学基金扶持,小学、初中为500元/学期,高中1000元/学期。
起初,吴利珠和村里的妈妈们说:“助学基金倾向女孩。”
有妈妈不解,“为什么不能助学我儿子?”吴利珠解释:“你们不觉得女儿都受到不公平对待吗?你儿子即便我们不助学,你也不可能会让你儿子辍学,但是你女儿就可能(辍学)了,你们也没有想过,你是不是以前也是这样被不公平对待?“
妈妈们点头。
“为什么以前你都是被不公平对待过来的,还要(这样)对待你自己的女儿?”吴利珠再问。
“父母对待我们那一套,我们就搬到下一代,我们也不了解为什么会这样。”从那时起,吴利珠发现这些妈妈们才开始去反思这种行为,“对,以前怎么没有想到?”
▲览表村,建有很多宗祠。每逢过节,村里的女人们都要担负起繁琐的祝祷之事。图为览表某宗祠墙上的宗族忌辰名录,男性名字后方注称“公”,但女性都只标了姓氏。
村里有了男性反对的声音,“上面是男的,下面是女的,不要乱搞。”那一期夜校没办完,被村里人驱赶,只能关停,她又把课堂腾到下一个场地。
每天早上五点,她就骑着摩托进村拉猪菜,没有本钱,买不起饲料,就去捡别人家田里扔掉的蔬菜。只要一走出猪场,她的头盔就不敢摘下来,生怕别人认出她的脸说闲话。猪菜拉回来,要在大锅里煮熟,否则猪养不了膘。喂食总要被猪溅一身污渍,整日灰头土脸。
即使生活这样窘迫,她也没放弃夜校。每天晚上一个小时的课时,她很少落下。老师每天教五个字,只要手头停下活计,她就拿起笔来写,一遍记不住,就多记几次。“很伤脑筋,昨晚上老师教的,第二天上午就全忘了,反反复复的背。”
她被吴利珠称为妈妈夜校最有毅力、也是改变最大的一位学生。村里很多妈妈因从小没有受过教育,都有无法识字的困扰,孩子的功课也无力辅导,出去连男女厕所都分不清。这也是导致辍学率高的原因之一。见她们都有迫切学习的念头,吴利珠就有了在图书室开办妈妈夜校的想法。
从十来个到五六十个,妈妈们陆续来报名,三十岁到六十岁的都有。几番周折下才找好教室,请来了村小的男老师给大家上课。妈妈们坐在讲台下,老师在黑板上每天五个字、五个字地教。村里有了男性反对的声音,“上面是男的,下面是女的,不要乱搞。”那一期夜校没办完,被村里人驱赶,只能关停,她又把课堂腾到下一个场地。老师教起来也不容易,有的妈妈们或学了又忘,或被家务事绊住,或者学了几个字就很难再坚持。有人说:“拿笔比扛锄头还难。”
来图书室工作三年,“总觉得人生没有什么留恋,但这份工作让心里从此有了一根柱子,立在那里,像黑暗世界里面的那一抹光”。
“你上班还有休息日,我带三娃,一年365天没一天休息”,她理直气壮:“我一个人带大三个,有权利说家里的任何一个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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