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汕风俗之《汕头市志》农业行业习俗

▼

汕头农村，业农者占绝大多数，禽畜茶果是其副业，在长期的生产、生活中，形成其职业性习俗。

《汕头市志》农业行业习俗

一、租佃的习惯性例俗

解放前，土地为私有制，农村人口占总数51％的贫雇农，土地只占有19％，而人口仅占10％的地主、富农，却占有25.5％土地。为生存的农民，不得不向田主租耕，形成了主佃关系。租耕有契约制、口约制、粪质制3种。订契约通常写明租耕期，年租额多少，上门收租或佃户送租谷到田主家等内容，个别还加定租押金。如不履行契约，田主则可随时另行招耕（俗称吊佃），或将押金抵租等。口约制，佃户只须凭中介人陪同，向田主要求佃耕，谈明条款，不立契据，表示凭中介互守信用。粪质制，是一种较特殊的租约制，初多属公产或劣质贫瘠园田，地租低微，它是经佃户落力经营，变为良田者，因而耕者有永租权，业主之权叫质权，佃户之权为粪权，佃耕可传子及孙，甚至可转卖粪权。

二、园田产业易主之俗

农家在灾荒或突遭变故，需典当或出卖园田产业时，当代已视为非法，但仍有这种习惯。应循业动归亲之俗。故在契约中，都应写明先问至亲不就，才托中招向××承买（当）。

三、耕作习俗

潮汕农民按当地的气候环境，土壤情况，各种农作物生长特性，不误农时的安排耕作，形成了一年24个季节的生产习俗，总结而成为生产农谚，成为农家某些行动的指导准则。如正月“立春浸种开春锣”，“雨水种上水”说明种子出芽，可播下秧田。对果树嫁接则“春前柑、桔、桃、李、柰，春后杨萄、橄榄、柿”。“正月桃开花，好种瓜”。二月惊蛰春分，“办好田等秧”。三月清明紧接谷雨天，抢插早稻莫误时。平原插清明，山区布谷雨。说明山区插秧比平原晚些。但“早田布谷雨，晚田布处暑”，都是适时的。立夏小满，主要在田间管理，芒种季节注重防虫，“芒种蜴，堵着就食”。到了夏至，早熟稻便可试刈了，故有“夏至稻好试”农谚。小暑收早冬，大暑布晚田。这是三夏大忙季节。所谓“六月收早冬，家神也欲请落龛”，说明抢收抢插的繁忙。立秋有些尚未插完晚稻的，继续插秧，名为布秋田。处暑则进入除草管理。八月白露、秋分、白露收好芋，柚、柿、杨萄等水果是大采摘季节，晚禾要风吹，希望猛日重露，禾稻生长才枝骨硬，获得好结实，如碰上秋霖雨，便会只长叶不发杆，谚有：“晚田最怕秋霖雨，一点一声愁”。到“秋分稻含春”就要晒田防虫。寒露稻在抽穗灌浆，最怕寒露风，碰到寒露风，谷粒便会不饱满，因而选种插秧要掌握时间，以便抽穗扬花时避过寒露风。霜降油尖稻弯腰，则要扎草人惊霜降鸟（禾花雀），“霜降鸟，（来时成群，数以千计）一食便了了”。十月立冬收晚造，收起种落又再忙，这时稻底薯要管好，收好冬便培土，冬种小麦、芥菜要开始种植。“人误地一时，地误人一年”。冬种要抢时。双雪到冬至，农事主要对冬种作物管理，对园田要犁地晒土，兴修水利。双寒一过等春到，农家至此准备彩囤过年（迎春），腌芥菜、晒萝卜干。做备耕工作，时序更新，季节将周而复始，正如潮曲小调所唱：“生为农夫忙又忙，一年四季忙不了，春夏过了又秋冬”。

《汕头市志》农业行业习俗

四、农事规俗

农业生产者之间，有不少事互相关连，需互助合作进行，久而形成一些习惯性规俗：1、合作饲养耕牛，多因独户难于承担而合养，以代替劳力。一般是按田亩摊派资金，雇牛工承养，拈阄定犁耙园田先后。2、合作购置大宗农具，如犁、耙、水车、风柜、磨、砻等，共同使用。3、合置糖寮榨蔗制糖。明清以来，潮汕盛产甘蔗，置糖寮榨蔗。制糖资本较大，除少数富户糖房出资购蔗开寮外，多数由乡里蔗农联合置寮。立股份，定规章，盈亏按股摊分。置寮要择吉日动土，请师傅，定灶位，租牛力等。除股东内必榨之蔗外，有空余时间还招蔗农来料加工，收取工钱。到20世纪30年代揭阳机器榨糖厂建成之后，不少蔗农将蔗出卖给糖厂，土糖寮便日少。解放后各县多有制糖厂，后又购进小型榨蔗机，代替牛力拉石车，土糖寮便寥寥无几，80年代后种蔗极少，土糖寮宣告绝迹。4、合作修水利。农业有收无收在水，收多收少在管与肥。因水旱而失插无收，在潮汕常出现。民间修水利，多属小型山塘、陂闸、水渠。一般按受益田亩摊派劳力、经费。大型水利多为政府倡修。各村小型水利修成后，多有规章制约，少数服从多数，何时启闸放水，要看大片园田需要，由公推管水员议定。5、共同护林护果。各村有不同例俗，如林区（包村边树林），允拾树叶与丢落地上小乾枝，不允采伐或折青枝，违俗例要重罚。果子一般是物各有主，不准采摘，但有些地方路边杂果，如油甘、酸杨萄，路人口渴拾而沾喉，也不怪不罚，绝不许带走，即“有食无帕”，带走即属偷，要按村中规例重罚。6、互助换工，帮工、雇工，互助换工，也有以人力换牛工的，一般都在农忙季节。帮工及时抢收抢插为亲帮亲邻帮邻的好习俗，也有些帮助孤寡老人的，一般相帮是伙食自己负责，不需报酬。个别亲邻也有供伙食的。雇工有长工短工之分，雇长工者（俗叫春哥），多属解放前地主富农，议定一年报酬，雇主包伙食，外加衫裤一副，鞋屐各一双。短工则因季节需要，有多余劳力者，便带扁担镰刀，到市场排列受雇，因缺临时劳力者，便到那里招雇。有些多人被雇者，在工作中也带有竞技佳作，如插秧能手，砍蔗行家等。7、插青示禁，是农业较普遍习俗，播种插青不准鸡鸭落田；施肥插青，禁止别人过水；池头插青，说明已放鱼苗，不准在池车水。违者要赔偿损失。

五、饲养习俗

饲养禽畜，是农家主要副业收入，其中以养牛、猪、鹅、鸡、鸭为主，少数人养鱼、羊、兔、蜂，“五谷丰登，六畜兴旺，出入平安”是农家愿望，并在牛栏、猪圈、鹅、鸭寮贴上这些吉祥语，名为贴平安符。冬至还要为牛栏、猪圈贴糯米圆，以祝平安。在未普及机耕地方，牛是耕种的主力，所以买牛很为重视，要找有经验的养牛老农来相看。公牛阉刈、小牛穿鼻都要给做手术的师傅送红包，以表感谢。养猪是农家副业收入一大项，也是积肥的主要来源。农村一般以私养为主，称为“饲公猪”的合养，大多为祭祀拜神之用。买猪苗要结合饲养户的人口与财力，决定养大种或小种。有的地方如澄海的冠山，汕头市郊的鸥汀，揭阳的新亨，在元霄社祭或冬祀，有赛大猪风俗，通过比赛，交流养猪经验，促使养大猪风气。养猪有一些吉利习俗，如母猪配种要说吉利话，什么“只只活，顺顺12只”等。阉猪不让肖虎的人行近，卖大猪时，主人要拔几根鬃毛放在猪栏，说一声“下一栏像这一栏一样肥大”。至于养鸡鸭鹅，在潮汕是较普遍的家禽。各地都有一些乡村赛大鸡大鹅的，狮头鹅的主要繁殖地月浦乡，乡间艺人观察鹅的生长习性，创作了反映牧鹅情趣的“双鹅舞”，音乐工作者创作乐曲“双咬鹅”，像鸥汀（实是官埭）、新亨等地都有赛大鸡习俗，促进良种家禽不断提纯复壮，交流养鸡经验。

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