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的胡润百富榜上,有六个富豪的资产是1000个小目标。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比较扎眼,宝能姚振华。姚老板连着几年都排在了前15名,被他甩在屁股后的有同行许荣茂、吴亚军,还有互联网新贵张一鸣,脸盲的大强子,以及Are you ready 的小米雷军。很多年后,如果你能遇见那个在深圳布吉门口卖菜的老大爷,你还能听到他眉飞色舞的讲“当年跟着我卖菜炸油条的小姚成了亿万富翁”的故事。回到1992年,伟人邓小平第二次南巡的时候,王健林已经成立了万达,冯仑和潘石屹几个人已经在海南炒地卖了几千万,陈东升已经创办了一家拍卖公司,还在筹备宅急送和泰康人寿……而这个时候,姚振华刚大学毕业。曾有媒体报道,姚老板自幼聪慧,曾经跳级、经常拿第一名。上大学后,经过几百个日日夜夜挑灯夜战,姚振华比别人多学30多门课程,他成了国内最早一批修了双学位的大学生。姚老板显得极富勇气和远见:他曾解释选择双修是因为梦见“双管齐下”。姚振华内心正摩拳擦掌斗志昂扬跑到了深圳,却吃了闭门羹——找不到工作。还好选修的是食品工程,机灵的姚老板在布吉菜市场门口炸起了油条。他曾边炸着油条边看人流,默默的想,自己是不是一辈子都要在这里炸油条了。可他不甘心。菜市场门口人来人往,君不见古时斩首都要择址在菜市场,绝对是个江湖重地。八面玲珑的油条哥在这里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,也掌握了各种第一手消息。时来运转,南巡的红利之风吹来,深圳要筹建“菜篮子工程”,最先得到消息的油条哥迅速拿下了一个名额转行卖菜了,当时卖菜注册的深圳市新保康蔬菜实业有限公司,信息变更后就是现在的宝能集团,实际控制人就是董事会主席姚振华。姚振华并没有因为蔬菜直接发迹,不懂经营或者说无心经营的他卖菜赔了钱,反而是做菜时深圳“菜篮子工程”批的五十亩地让他翻了身,他用170万撬动几个亿盖房子发了家,而且中途娶了女秘书。自此宝能开始野蛮生长。宝能的野心不止于地产,姚老板开始干起了保险、商业、物流、小贷、教育、医疗、农业等,事业越做越大。油条哥深知自己的聪明才干不应该用在运营上,那是笨方法。要想逆周期、跨越式发展,就要赌。油条哥曾亲自导演了宝能地产业务的“大跃进”式发展。宝能曾雄心壮志号称要挑战绿地、击败万达:要做到5年40个城市综合体,开发体量要达到3500万平米——这简直就是火箭式上升。这种大跃进尝到了苦果,部分地产项目因为资金链断裂而被迫停工。其实这不是宝能第一次出现种种问题,油条哥曾号称建超越万达的40个城市综合体,也大都停滞不前:号称300亿元投资的合肥第一高楼合肥宝能金融中心曾无限期停工,商业部分有211亿元的资金缺口;号称1000亿投资的郑州高铁站东广场,目前看不只是挖了个坑,这一千亿也是给郑州人民挖的坑……有人猜想,宝能的项目频频拖延停工,是靠低价拿地,拖延足够长的时间后,这些项目就会因为地价暴涨成为战利品。在2019年中国房地产销售排行榜上,我翻了很多屏之后,终于找到了宝能的销售额:84.8亿元,还没万科一个城市多。绝顶聪明的姚老板做保险,是因为要用最便宜的钱,去做最赚钱的事。他应该不是第一个发现A股秘密的人:我们A股市场,并不支持合伙人制度。想成为上市公司的大股东,通过购买股份,是一个绝佳的渠道。只要所持公司股份足够大,就能进入董事会,对公司的日常重大经营决策、股价产生影响。接下来就可以套利。油条哥发现了,只要买那些足够便宜、实际上很有价值的企业,事实上这些企业经常还有隐蔽资产,就一定能获利。早前,被王石称为野蛮人的姚振华与宝能,几乎清仓了旗下的前海人寿持有的万科股份,只剩下加杠杆买万科时质押的钜盛华的4亿股。几次操作后,姚振华净赚了将近350亿离场。钜盛华以19亿自有资金操作了高达520亿元的资金量,综合杠杆率是26倍。这波操作的精彩之处在于银行理财借道券商资管计划,做优先级,假股真债,又依托前海人寿这个保险平台,银行、券商、保险金融最厉害的三巨头齐聚,强行后入万科,虽然野蛮,却合规合理。油条哥这一波操作大大抬高了万科的股价,让很多守盘万科的小股东终于赚了钱。2015年9月,在宝能系举牌万科两个月后,宝能旗下前海人寿首次举牌南宁百货,累计持股2728.002万股,随后经过多次增持,到2016年其持有的南宁百货股份稳定在14.65%。2019年4月,宝能系通过买买买持有了南宁百货18.85%的股份,超过彼时第一大股东南宁沛宁持有的18.26%,两者相差0.59%。宝能这一操作让南宁百货连续吃了几个涨停板,姚老板也大赚一笔。姚老板这操作也让地方国资委吓出了一身冷汗:再操作下去董事会可能都会大换血。在中国,有90%的股民信奉自己是股神巴菲特的门徒,但事实上,没几个人学了皮毛。姚老板才是真正的价值投资者。有人做过统计,姚老板不炸油条后,炒股炒成大股东的事儿做了不少,宝能总计在A股上进出了120家公司。但姚老板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。因编制提供虚假材料、违规运用保险资金等问题。保监会给时任前海人寿董事长姚振华的处罚是:给予撤销任职资格并禁入保险业10年。早在十多年前,姚振华就曾喊出宝能地产IPO的目标。姚老板曾经志得意满大呼:宝能最晚2022年上市,市值最高将达7000亿元、净利超400亿元,规模做到行业前八。这样的宝能,将会超越碧桂园万科恒大,成为宇宙第一。但很遗憾,宝能84亿的销售额还没有这几家房企的零头多。一个在宝能工作了十几年的员工感慨说:“上市的事情,从2008年听到现在,最接近的一次是参加了内部路演培训。”宝能在狙击万科一役中赚了300多亿,而这些资本又投入到了各种产业项目,以及用来增持房地产相关公司股权。宝能也开始学恒大的老路,拉大旗造汽车。宝能宣称:宝能已经抄底买下了观致汽车、PSA,并在广州、昆山、昆明、贵阳等多地画圈,号称累计规划汽车产能320万辆、投资超2000亿元。但实际上,宝能因此拿到的配套土地是14253亩。同期获取的文旅产业小镇项目也超过了万亩规模。遥想在2018年底,油条哥亲自邀请前保利干将余英加盟。但不到一年余英就有了去意。随后他便离职,并加入了融创华南公司。熟悉他们的人说,在宝能发展的战略上,余英和油条哥存在着严重分歧。刚刚过去的2019年,宝能大手笔拿地,贵阳、腾冲两地的旅游、康养项目正式签订,贵阳宝能国际文化健康城一期建设用地1090亩,总投资260亿元;云南的高端康养文旅地产项目宝能·彩云之上的投资更是超400亿元,据称进该项目就拿地千亩。如此巨大的产能规划被汽车业内人士普遍质疑,许多媒体认为宝能挂着“造车”的羊头,其实打着“拿地”的主意。硝烟散去,隐身幕后的油条哥,正编织着他的地产帝国梦。姚老板可能还是想证明,在造房子这件事上,谁还不是个宝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