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座潮汕百年宅院走出一代“电影大师”蔡楚生,藏着许多电影“古”。大潮社T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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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到蔡楚生,恐怕无人不知。他是汕头市潮阳区铜盂镇集星村人,上世纪三四十年代,他积极参加左翼文化运动和抗日救亡运动,创作编导了以《渔光曲》《一江春水向东流》等为代表的一批脍炙人口、蜚声海内外的电影作品,被誉为“中国进步电影的先驱者”“中国现实主义电影的奠基人”。
▲蔡楚生
秋日早晨阳光轻洒,当记者驱车来到集星村,映入眼帘的是田陇青青、绿树掩映的乡间美景。悠长的巷子干净而静谧,绿荫下纳凉的村民总喜欢细说一代“电影大师”的故事,村里这座潮汕传统民居,是他们永远讲不厌的蔡氏佳话。在村民的指引下,记者探访了蔡楚生故居,聆听他传奇的故事。
人物简介
蔡楚生(1906–1968),汕头市潮阳区铜盂镇集星村人,电影艺术家。自编自导电影《渔光曲》,获得莫斯科电影节“荣誉奖”,成为中国第一部在国际上获奖的影片。后与郑君里合作编导电影《一江春水向东流》。新中国成立后,任文化部电影局艺术委员会主任、电影局副局长、中国电影工作者协会主席。
百年宅院述说传奇往事
故居原为蔡楚生的祖屋,门前矗立着汕头市文物保护单位的石碑。这是一座富有潮汕传统民居特色的老屋,包括一座“四点金”和一座“厝包”,占地面积约700平方米,建筑面积460平方米,这里也是“汕头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”和“潮阳区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基地”。
记者看到,蔡楚生故居保存比较完整。这座建筑还筑有高达数十米的炮楼,是旧时富人家为了防盗而建设的,可见当年蔡家的威严。推开厚重的木门,院落里,清静幽雅。踏进已经被磨得发亮的门槛,是一个颇为宽敞的前厅,以前厅为主轴,依次是天井、后厅。
“无论游客多少,每天都会有村民打扫这里的每一个角落”,集星村干部蔡先生告诉记者,2004年,潮阳区对故居进行修缮,在2006年正式对外开放。当时还举办“蔡楚生艺术人生及爱国情怀”主题展览,让人们更好地了解和缅怀一代电影大师。
逾百年的岁月沧桑,老屋显得浑厚朴实,而点缀其中的木雕、石雕、油画彩绘等,则为她披上一件华丽的彩衣。一幅画家刘启本创作的蔡楚生巨幅中国画肖像,吸引了人们驻足观看。只见大师鼻梁挺直、嘴角刚毅,眼镜背后一双眼睛深邃而犀利,仿佛正在注视着这片他挚爱的故土,又仿佛在回忆中国电影走过的百年之路。
与普通民居不同的是,蔡家大门的牌匾及里屋的门楣都刻有字迹挺拔俊逸的题词,这些都是蔡楚生留下的珍贵“墨宝”。在故居内,记者看到里屋的门楣上大师亲笔题下的“平等”“博爱”“自由”“进步”,这些一个世纪前留下的印记,是大师当年内心追求的真实写照。
上世纪三四十年代,蔡楚生在创作的同时,积极参加左翼文化运动,先后加入中国电影文化协会,以及上海市文化界救亡协会等组织。故居中,一幅幅带有强烈时代烙印的电影海报,记载着大师艺术道路上艰难奋斗的轨迹,同时也震撼着每一个观众的心。
凭《呆运》开启电影梦
踏着故居的青砖,阅读着蔡楚生的生平事迹,让人仿佛触摸到半个多世纪前中国电影发展的风雨历程。
“蔡楚生1906年出生在上海,6岁时随父母回家乡,在这里念了4年私塾”,说起蔡楚生,年逾五旬的村民蔡垂奇滔滔不绝,他告诉记者,蔡楚生的童年与青少年时代都在汕头度过,直至21岁那年背着家人远赴上海,他才离开了故乡。蔡垂奇听村里的长辈说,蔡家家资颇为殷实,蔡楚生的母亲喜欢画画、剪纸、刺绣。天性浪漫的蔡楚生博览群书,小小年纪就显示出艺术天赋,他钟情于吹拉弹唱,又对美术、书法产生了兴趣,刻苦攻钻之下会绘画又写得诸体好字。
故居讲解员吴宝燕对蔡楚生的故事如数家珍,她说,蔡楚生12岁那年,他父亲把他送去汕头亲友的杂货铺当学徒。当时,汕头地区彩票盛行,无以计数想发财的人却是竹篮打水大呼“上当”,有的甚至倾家荡产。蔡楚生以此为题材,编写了滑稽短剧《呆运》,后由“华剧”导演陈天协助拍摄成电影,在汕头上映。“夸张的场面,离奇的情节,揭露彩票骗局与危害,《呆运》引起很多人的共鸣”,吴宝燕说,这是蔡楚生对电影最初的尝试,他也因此与陈天交上了朋友,开启了他的电影梦。
叩响现实主义电影之门
1927年大革命失败,蔡楚生在汕头已难以容身,同年冬,他迈出了人生重要的一步,只身到了上海。在陈天的帮忙下,蔡楚生跳槽到华剧影片公司。后来,勤奋刻苦的蔡楚生成了导演郑正秋的助手,协助郑正秋拍摄了《战地小同胞》《桃花湖》《红泪影》等多部影片,并多次上镜头,且都表现良好,得到郑正秋的赞赏。
1933年,蔡楚生完成了标志自己思想转变的力作《都会的早晨》,在上海连映18天,场场满座。“蔡楚生善于讲苦情戏,且还做到既契合时代的真相,更能与民众的呼声相回应”,吴宝燕告诉记者,《渔光曲》在上海戏院公映,小猫、小猴的悲苦命运与凄怨心声,感动了千万观众。观众的热情持久如新,日复一日,场场爆满,创下了连映84天的卖座纪录。1935年,《渔光曲》参加了莫斯科国际电影节,成为我国第一部获得国际荣誉的影片。此后,蔡楚生接连拍摄了轰动影坛的《新女性》、国内第一部以“儿童问题”为题材的《迷途的羔羊》和反映中国人民抗日要求的《小五义》《王老五》等优秀影片,为上世纪30年代的进步电影事业写下了光辉的一页。
抗战胜利后,在物资和资金极其匮乏、自身重病未愈的情况下,蔡楚生与郑君里合作,奋力完成了一部轰动影坛的现实主义巨制——《一江春水向东流》。影片在上海多家影院上映,上座率胜过《渔光曲》,连映3个多月座无虚席。《一江春水向东流》成了热门话题,舆论热烈称赞这部影片“标示了国产影片前进的道路”,成为了蔡楚生走向艺术巅峰的里程碑。
新中国成立后,蔡楚生担任过中央电影局艺术委员会主任、电影局副局长,中国电影工作者联谊会主席,全国文联副主席,中国电影工作者协会主席等职务。由于对中国电影事业和电影艺术发展作出的贡献,他被评论界誉为“中国进步电影的先驱者”、“中国现实主义电影的奠基人”。
让名人故居“活”起来
为电影事业,蔡楚生可谓鞠躬尽瘁,他艺术的人生、爱国的情怀,将在家乡生生不息、代代相传。铜盂镇委委员、宣传委员蔡旭彬告诉记者,蔡楚生故居已列为汕头市文物保护单位,接下来还将进一步加大力度、加强管理,在上级部门的重视和支持下,保护利用这位电影先驱者的故居,带动更多人参与到爱国主义教育中来。
在家乡人的眼里,蔡楚生就是家乡的骄傲,乡亲们都乐意到故居当志愿者,像讲解员吴宝燕就是其中一位。吴宝燕是神仙里学校的一名老师,工余时间,吴老师就过来当义工,她表示,蔡楚生是一个值得家乡自豪的人,希望有更多的人为他的电影所赋予的爱国情怀所感动。
采访中记者获悉,由于受到保护资金短缺等因素的限制,村委会在保护过程中“心有余而力不足”。“故居的保护发展情况不尽人所愿”,村干部说,由于没有资金,故居自开放至今,都只能是简单生活场景的再现,仅是道具化了的一处老屋,缺乏灵动的故事诉说。
目前,蔡楚生故居尽管受到一些文化人士、学校团体的青睐,但业态比较单一,尚未与周边的其他景区、景点形成地理上的联动效应,缺乏市场活力,人气和影响力仍显不足。如何深度开发文化资源,让这位电影大师的故居“活”起来,值得思考!“蔡楚生故居可以说是名声在外,因为不乏有知名人士慕名前来参观,但是,在市场的考验中,这处景点却一直未能走在前头”,资深媒体人赵女士说,名人故居作为文化遗产,是一座城市、一座乡村的魂,特别珍贵,但仅靠建筑本身,只有形的存在,没有历史余音和现代数码的对流,名人故居会很孤独。所以名人故居不能仅以“文物”名义固守,而应融入现代城市文化生活,将文化展示、思想教育、旅游观光和文化体验充分结合,发挥其最大的效应和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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